_历史_家族_民间叙事模式的创新尝试(5)
发布时间:2021-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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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当代作家评论 2008年第6期
原来在家庭小说中的历史背景现在成了表述的对象本身,人们盛赞其思想内容的深刻性,毋宁说是一种新鲜感,均是从其历史场面的描写而来,而非从其人物内在性格的发展而来。再者,即使是民间叙事下的历史场面也很难达到真正的深刻洞察力,任何时代的历史观都体现了统治阶级的根本利益与政治诉求,盛世修史是为了当下统治的需要,而民间的原始正义只能表达在民间传说以及相关的野史记载中,还必须躲躲藏藏,掩盖在各种形形色色的假雨村言之中。说的意思是,去侦破、形式出现的,史本身,而是通过象征、隐喻、夸张、变形等虚构手法来表达一种近似于历史某些真相的信息,起到的仍然是小说的审美效果。因此,文学的民间叙事模式承担澄清历史、还原历史真相其实是不可能的,民间叙事对主流的庙堂叙事的解构仅仅是在文学领域里的一种游戏,在文学范围内起到一种“戏说”的作用。所以,这种“历史-家族”民间叙事模式本身处于尴尬之中,人们期望从中读到新的历史信息,而它能够真正起到的作用却仍然在文学审美方面;但是为了满足人们的这一期待,文学就不能不努力重负历史的大主题,结果损害的仍然是文学自身。
这一困境在民间叙事模式中与生俱来,每一位作家都认识到这一点,作家们要努力摆脱这种困境,只有使其尽可能地减轻、放弃历史的重负,回归到文学的审美范畴。所谓“自我更新”,是指民间叙事模式的自我更新,要求作家更加自觉地站在民间的立场上,自觉突破这种叙事模式的现有格局,大胆地放弃和减轻历史主题带来的沉重压力,使民间因素以更加内在化和自由化的形态表达出来。当然我所指的自我突破与更新都是在
“历史-家族”叙事模式系统里进行的,并不是要放弃这一模式另起炉灶,历史的元素不能放弃,通过艺术创造来达到对历史真相的揭示仍然是这一叙事模式的重要使命。但更为重要的是,它必须表达民间叙事中的“历史”,并且通过民间的叙事形式来表达。这就势必要求我们在“历史”和“家族”的二元元素外再加上第三种元素———神话,其实在历史-,越,在像《生死疲《等作品里,神话的元素不仅仅,而是融合为叙事的有机部分①,随而建构起“历史 家族 神话”三位一体的新的民间叙事模式。在这种新叙事模式里,小说不仅将继承西方长篇小说的批判现实主义的叙事艺术,还将重新启用中国古代小说中怪力乱神的另类叙事传统,将瑰丽奇幻的神话传说因素融入历史小说叙事架构,让创作艺术的想象力重新迸发,建立中国特色的小说叙事的美学范畴。因此,本文所讨论的问题,是以《生死疲劳》的叙事特点为对象,作家莫言如何在“历史-家族”民间叙事模式的基础上融入神话传说的元素,实现了新的突破。
《生死疲劳》:作为“历史-家族”叙事模式的创新意义
作为一部“历史-家族”二元建构的民
①关于什么是“有机部分”我可以举一个例子。最近作家刘醒龙告诉我,《圣天门口》要出版一卷本的简本。我当时就提醒说,小说中的一些情节可以删除,但民间史诗《黑暗传》部分最好不要改动。可是醒龙告诉我,简本正是删除了大量的民间说唱部分,因为许多读者认为这部分读起来太累赘。我当然无言可说。但我想,如果在《刺猬歌》的文本里删除了刺猬的故事,在《生死疲劳》的文本里删除六道轮回和动物的故事,小说文本还能成立吗?显然是不可能的。这种不可能被删除的神话或民间传说部分,我称之为“有机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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