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有为绘画正宗论(5)
时间:2025-02-26
时间:2025-02-26
意以为欲尽物形,设色宜力求活泼。”何谓活泼?即施明暗,且“暗处宜较明处为多。似可先写暗处,后以矿色敷明处,较尽形也。”徐悲鸿是画家,其见解也就落在操作技法上,看重工具材料及性能,提出“初制作之见难于物质者,物质进步制作亦进步焉!”院体画或职业画家,向来讲究制作之功。徐悲鸿将康有为的美术改良思想具体化了,并付诸实践。而且着眼于“制作”上的功夫,与其在日本半年的考察经历亦有关系。徐悲鸿本人就言当时的日本画家能脱去旧习,会心于造物,直追中国五代之徐熙、黄筌与宋之赵佶、易元吉。但并不欣赏那些后来发展为平面装饰的纯粹的日本画风——“惟华而薄,实而少韵,太求夺目,无蕴籍朴茂之风”。徐悲鸿最欣赏的日本当代画家是寺崎广业(1866-1919年),其画作就没有那么强烈夺目的装饰风习,而沿用了西画的透视法,注重人物的形体结构关系。徐悲鸿在日本是否想通过亲身经历,验证康有为对于绘学上的“现代设想”,因那合中西之法,“日本已力讲之”,并推以郎世宁为太祖?1919年,徐悲鸿作的《三马图》,即径取郎世宁的中西画融合法,强调形体的结构关系。无怪乎有人说徐悲鸿“画拟郎世宁”,而他则辩之曰:“鄙人于艺,向不主张门户派别,仅以曾习过欧画移来中国,材料上较人略逼真而已。初非敢自弃绝,遂以浅人为师。且天下亦决无可以古陈人之撰造而拘束自己性能者。矧郎世宁尚属未臻完美时代之美,艺人谓可皈依乎哉!日后鸿且力求益以自建树,若仅以彼为指归,则区区虽愚自况,亦不止是幸!”
这段话出自《中国画改良之方法》演讲稿的“附录”,先见于5月23-25日出版的《北京大学日刊》,后在1920年6月北大《绘学杂志》第1期转载时,却删去了“附录”,不知何故(1919年3月徐悲鸿离国赴欧,时《绘学杂志》由胡佩衡主持编辑)。在学习郎世宁的“中西合法”问题上,徐悲鸿何以为自己申辩?可能与北京大学画法研究会其他导师的观点相左有关。在这个问题,徐悲鸿没有进一步争论,而是做了退让。他没有给郎世宁以更高的评价,甚至在言语中还附和文人画家,对其略有贬意,但其主旨不变,即“古法之佳者守之,垂绝者继之,不佳者改之,未足者增之,西方画之可采入者融之。”——若仔细分析,我们会发现这里有许多“语焉不详”之处。如,何谓佳与不佳?何谓垂绝者?何处未足?西画中何者可采入?依据徐悲鸿的意见,院画之写实功夫为佳,院画之写实功夫临近垂绝,现时陈陈相因的文人笔墨游戏者不佳,写实功夫不足,西画中科学的写实技巧可采。总之,一切均因“写实”而论。尽管徐悲鸿没有论及绘画传统中的“正宗”问题,但在康有为“画宗宋代院体”的观念下,徐悲鸿将“写实”性的绘画变革要求具体化了。
(全文完)
下一篇:现代教育学01试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