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训诂学的基本性质(2)
发布时间:2021-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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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条件。可以说 尔雅 标志着中国训诂学的产生。而罗常培关于 尔雅 是汉代经师解释六经训诂的汇集之说得到学术界的普遍同意。其实,与训诂学关系极为密切的传统 小学 也无一不是为解释经典而作。如文字学的产生,第一部文字学著作是许慎 说文解字 。而 说文解字 是为解经而作,这在许慎的序言中讲得非常明确。音韵学的产生最晚,早期语音研究是为了突破古文经籍上的转注和假借的障碍,以求得儒家经典 原意 ,并且在此基础上进行义理的阐发,汉代经师们在训诂工作中充分地利用了汉字的形音、形义、音义之间复杂的相关关系,探讨流传到汉代的先秦经籍上的语言文字现象。而系统的古音学产生于上古韵文的研究,段玉裁曾把他一生治学的经验归结成一句话: 音韵明而六书明,六书明而古经传无不可通 。严格意义上的训诂学著作都是为了诠释经典而作,舍此无他。
其次,从目的上看,训诂的目的是解经。张月明 训诂学性质研究述评 认为训诂学是汉文古籍释读术,是一门综合性的应用型学科时是这样说的:
清代著名训诂大师戴震在 与是仲明论学书 中曰: 经之至者,道也;所以明道者,其词也;可以成词者,字也。由字以通其词,由词以通其道。 这是说释读汉文古籍当从词句入手,然后才能了解圣贤的思想。虽然戴氏所言仅提及解经,但这正是训诂之事。我们何尝不能推衍开去:释读汉文古籍均由词句入手,最终目的是弄懂文本的意旨。 尚书 艰涩难懂是因为语言古奥,而 易经 玄幽难明却恐怕主要在于易理包罗万象。因而 易经 训诂就不能只是释词解句,注 山海经 必得古代地理知识撑持,释 黄帝内经 须有医学知识佐助。否则有注几于无注。事实上中国古代训诂大家极少纯汉语研究者,许慎 五经无双 ,郑玄是遍注群经的经学大师,扬雄是文学家又是哲学家。这说明没有鸿富的知识,只研究汉语是不能成为训诂大师的。一个训诂大师同时必定是一个汉语学家,而一个汉语学家则未必就是训诂大师。
实际上,戴震已经说得非常明确, 由字以通其词,由词以通其道 ,与前面段玉裁如出一辙。这不仅是戴、段二人,古代经学家无一不是如此。张文自己所举例也都是古代称为 经 的著作。
第三,从训诂学家看,能称为训诂学家的大师几无一例外地都是经学大家,在历史上尤其如此。正如张文所说: 事实上中国古代训诂大家极少纯汉语研究者,许慎 五经无双 ,郑玄是遍注群经的经是经学大师。何况中国古代从来没有一个学者是 汉语学家 。
第四,从训释对象看,训诂的对象涉及面极广,但都是以经学著作为核心内容。从训诂的产生到发展,其训释对象有一个从窄到宽、从单一到广泛的过程。但是,仔细考察其内容,训诂的对象核心的还是以儒家经典为主或象 诗经 这种被认为是儒家经典的著作。历史唯物主义把任何事物都看作一个过程,训诂学也是如此。其性质也处于嬗变之中,但其产生之初是非常严格地为经学服务的,奠定了其释经学的基本性质。
最后, 训诂学是经学的奴婢 这一观点在学术界得到较为普遍的认同。此不赘言。所谓 奴婢 ,意义很明确,就是为经学服务之意。如果以上各点可信,是不是可以说,训诂学存在的唯一目的说是为经学服务,就是为了诠释经学。我们今天对前人训诂成果从语言学\语文学\语义方面去认识、吸收和利用是古为今用,并非古人的本意,更不可用现代语言学\语文学\语义的框架去以今律古了。
三、训诂学与西方释经学(hermeneutic)事实上,对经典著作进行诠释,并不是古代中国独有的。在西方与 五经 有相似甚至更崇高地位的经典著作即 圣经 。 圣经 的地位和语言、版本、内容、表述方式等的流变,使西方在很早就产生了对圣经的训释,并形成一门专门的学科 释经学 (hermeneutic)。要对训诂学与释经学进行比较研究,是一个很大的课题,不是一篇小文章所能解决的。这里只就主要方面作一梳理。以他山之石,进一步说明训诂学的释经性质。
(一)产生的时代和功利的目的。与训诂学一样,释经学的功利目的十分明显,它不是纯学术的,而是为当时意识形态服务的,是 国家意识形态 的工具。释经学产生于欧洲中世纪,也即欧洲的封建时代。封建时代的欧洲是神学的时代,教会的权力高于君主。神学作为国家意识形态,其唯一学说就是神学,其经典著作就是圣经。它是封建时代指导人们思想和行为方式的准绳。训诂学肇始于中国战国末期,主要产生在汉代。而汉代已经是中国封建时代。汉代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稳定的封建时代,这样一个庞大的帝国需要一个国家意识形态。从司马谈 论六家要旨 到董仲舒 春秋繁露 最后确定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对代表国家意识形态的文本进行诠释,是现实政治需要,不是学术冲动。
(二)产生的直接原因。无论是释经学还是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