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晃《五牛图》闲品

时间：2025-04-21

文艺评论

文|李蜀卫

韩晃《五牛图》闲品

现存最早的纸上绘画作品，就是韩晃的《五牛图》，长卷，纸本，设色，纵20.8厘米，横139.8厘米，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中国十大传世名画，是唐代少数几件传世纸绢真品之一。在那里，1300余年前的中国南方的水牛咀嚼着时光与岁月，悠然自得地眺望着今天忙忙碌碌的人们。它们并不惊讶于水牛转换为现代化机械的速度，而只是静静的把农业时代的风情带给今天的眼睛与心灵，悠悠的阐释着当时的田园诗意与牧歌情怀。

唐代是诗人与书画家群星灿烂的年代，其绘画艺术在继承了隋代绘画的基础上有了更为全面的发展。以“北宗之祖”李思训开拓的金碧辉煌的帝王宫殿和“南宗”创始人王维的“水墨人间”形成的青绿山水和水墨山水相继成熟，以吴道子为主流的道释画家打破了粗细无变化、缺乏节奏与韵律感的铁线描格式，创造了顿挫有力、粗细转折多变的兰叶描技法，把道释人物画推向了一个新的格局。晚唐是艺术的深化期，唐代绘画经盛唐以前一百多年的发展，山水、人物、花鸟都取得了突出成就。后起诸家，如想兼习而超越前人，实难如愿。于是多数画家放弃兼习求全之愿，而专攻一技，深入钻研。其成就之突出我们从韩晃的《五牛图》可见一斑。

韩晃，字太冲，长安人，德中朝宰相。做过地方节度使，一生反对分裂，极力维护国家统一的政治家，晚唐动物、鞍马画家中最有名的一位。其在政事之余，喜欢书画。书得张旭笔法，画自成一体。曾经在江南长期为官的韩晃，生活在江南的诗画田野、小桥流水之间，对牧童牛耕、细雨、斜阳西下的场景烂熟于胸。能图田园风光、人物山水、曲尽其妙。《五牛图》就是这种形神俱佳作品的代表。该画为白麻纸本，是流传唐画中仅见。此画一牛居中，透视准确，其余四牛均侧面，形态不一。或俯首吃草，或仰首前行，或回首舐舌，神态各异，造型准确、形象生动。让我们一起细细品味：画面上五牛虽一字儿排开，却特别鲜活一点不显呆板，就像五个顽皮可爱的农家小孩儿。画面从右起，首牛为棕色老牛，画家把它描绘成边嚼东西边在杂木旁擦痒痒的情状，它侧头伸脖、上下移动，似乎脖子上有消灭不完的虱子，其意态悠闲的样儿让人忍俊不住、会心一笑，实在可爱。次为黑白相间的很像我们今天的奶牛，它身躯壮大、翘首摇尾、仰首阔步向前走。画面正中为深赭色老牛它筋骨嶙峋、白嘴皓眉、老态龙钟，正面对着观众，正在尽情的长鸣，似乎在诉说它一生的故事。这头牛画得比例极其准确，透视关系在我们今天看来也把握得极为优秀，显

示出画家高超的造型能力和深厚的艺术素养。接

下来是一头躯体高大、峻角耸立、回首而顾的黄

牛。它正在回首聆听什么、回味什么呢？是友谊、

爱情、美食；抑或是远远传来的牧童在斜阳中徐

徐飘扬的歌声吸引了它，我们不得而知。最后一

头牛通体赭黄色、头系红络、络首而立、体态丰

厚、凝神若有所思。似乎是在等待情侣新郎，安

详、悠闲、牛的睫毛细而尖，眸子近乎透明、清

纯、无虑就像一个看穿世事的隐居者，它就像一

个农村和乡绅，中产阶级，优雅、高贵、充满青

春活力。事实上这头牛还真有一个隐士故事呢。

梁武帝时期的陶弘景很有才华，武帝想请他出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