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蒙的本质的思考

从康德哲学看启蒙运动

07文艺学 侯大为270523

内容摘要：如果说文艺复兴是欧洲历史中人性的重新发现和复苏，那么启蒙运动就是欧洲历史中对着人性的思考或反思。或者可以说，文艺复兴提供的是一种感性的刺激下的材料，那么启蒙运动就是对这种知性对这种感性材料的思维，从感性认识上升到了一种理性的认识。虽然启蒙运动距离今天已经二百多年了，但二百年前思想家对这个问题的探索对今天的人们依然意义深刻。在众多思想家中，康德对启蒙无疑是最有贡献意义的一位，那康德怎样理解启蒙和启蒙运动呢？笔者认为康德对启蒙的理解是与其深奥的先验哲学一致的，他是在用自己的先验哲学来论证启蒙运动的合理性的。本文即是笔者借用康德的先验哲学为其笔下的启蒙的一些阐释。

关键词：启蒙运动 自由 理性

康德在其《实践理性批判》的结论中说：“有两样东西，人们越是经常持久地对此凝神思索，他们就越是内心充满常新而日增惊奇和敬畏：我头上的星空和我心中的道德律令。”①他的哲学就是围绕着这两者展开的，而其启蒙思想也可从在对这两者的思考中解释

康德对启蒙的理解集中地反映在他的一篇文章《答复这个问题：“什么是启蒙”》中。在这篇被认为是对启蒙运动具有总结意义的文章中，笔者认为康德主要是围绕三个问题展开的。首先，是康德对启蒙下的一个基本定义，以及对这一定义的一些基本阐释。其次，是如何启蒙的问题，谈论的是启蒙的方式问题，这里康德主要谈的是自由问题。第三就是对自由的进一步限制，康德在这部分区分了公开的使用理性的自由私下里运用理性的自由，谈论的是什么样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

首先来看康德对启蒙的定义，即什么是启蒙。笔者将结合其论文做一个基本的阐释。康德把启蒙定义为“启蒙是人类脱离自己所强加给自己的不成熟状态”2。从这样一个分析判断中，我们可以把启蒙看作是一个行动，一个过程。动作的执行者和承受者都是同一个人，这是一个自己改变自己生存状态的过程。对这个定义我们可以提出以下几个问题：一是什么是不成熟状态和成熟状态，二是我们是否有能力改变不成熟状态，第三就是如何改变。“不成熟状态是不经别人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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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就对运用自己的理智无能为力。当其原因不是在于缺乏理智，而在于不经别人引导就缺乏勇气与决心去加以运用时，这种不成熟状态就是自己强加于自己的了”3从这里可以看出，不成熟状态指的是缺乏理智或者不能运用自己的理智。缺乏理智在这里可以不论，因为当时的历史已经具备了启蒙的条件，可以说当时的人已经基本上摆脱了自然强加的不成熟状态了，而关键的是人们主动性的发挥。而理智作为一个前提是启蒙能够实现的潜在能力，正因为我们拥有理智，启蒙的问题就在于运用自己的理智了。康德哲学之所以是先验哲学就在于他把人的先验能力作为人认识世界的前提条件。那么从康德的先验理论来说，人具有这三种先天的能力“所有的心灵能力可以归结为这三种不能再从一个共同根据推导出来的能力：认识能力、愉快与不愉快的能力和欲求能力”4这三种能力对应着知性、情感和理性。笔者认为这就是理智所指。正因为拥有这样的能力，人是可以启蒙自己的。要有勇气运用自己的理性，这里最关键的就是很多人缺少这种勇气。缺少勇气的原因是什么呢 ？首先是“处于不成熟状态是那么的安逸”而“任何一个人要从几乎已成为自己天性的那种不成熟状态之中奋斗出来，都是很艰难的”5。所以产生了懒惰与怯懦。其次就是监护人的存在，“只要对我合算，我就无需去思想，自有别人替我做这种伤脑经的事”6。这就意味着实现启蒙的方式只有一种——给人以自由！

这就过渡到了对自由的理解。康德说“然而公众要启蒙自己，却是可能的；

7只要允许他们自由，这还确实几乎是不可避免的”而康德的自由意味着什么呢？

自由也许是西方语言中最美好的语词，但又是一个十分复杂的概念。几乎每个人都在使用自由并且也懂得它一向用来指什么，但对其做出具体的阐释却是非常困难的。在康德哲学中，自由被置入其三大批判的实践理性批判中，属于实践哲学领域。在康德哲学中，自由是其追求的最高价值。这可以从其整个先验哲学体系看出，也可以从其问题意识看出。康德的一个问题就是在自然的因果律中人的自由何以可能的问题。在康德看来，自由是作为实践理性中道理法则的，是区别于在现象界的规律的。换句话说，道德的法则是自由而自然界的法则是必然。“知性为自然立法”中的知性是我们对感性直观对象进行思维的能力，是指向人对世界的认识的。而自由则是指向人们的实践行为的“自由即自律”认为自身的立法遵循的不是自然界的必然，而是“自由”。人不仅仅是按照必然（因果律）而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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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己的行动的，而是按照应该与不应该的自由法则做出行动的。自由就是在与必然的对应中显现的。康德的整个哲学体系就是在对人的知性的限制中寻索人的自由何以可能的问题。回到启蒙问题，自由作为人自我启蒙的不二途径，它意味着人要做出自己的判断，即以“应该不应该”的道德原则做出自己的判断以指导人的行动。当然，此时的自由选择是有着具体的指向的，而摆脱的桎梏主要就是当时教会神学以及在此意识形态下的封建政治制度，“启蒙运动是欧洲文化和历史的现代化时期的开端和基础，它与迄至当时占支配地位的教会式文化截然对立的。启蒙运动绝非一个纯粹的科学运动或者主要是科学运动，而是对一切文化领域中的文化的全面颠覆，带来了世界关系的全面颠覆”8既然是区别于教会式的体制，那么启蒙运动要建立的文化原则是什么呢？概言之，启蒙运动表达的是一种现代性原则。“是从根本上消除基督教的二元论治超自然状态。力求建立内在的-理性的世界解释，使所有生活领域变成一个自在的有机组织，启蒙活动所推崇的理念是抽象的个人主义和主题注意，乐于不断改进的功利主义以及无限制的享乐主义。”9所以自由就是启蒙的必由之路也是启蒙运动的核心观念。

但人不是上帝，人的自由不是绝对的自由，而是相对的。在康德看来，自由是属于本体界的，而必然是属于现象界的。人作为有理性的存在，作为意志的主体，是具有自由的，但人也是作为现象界的存在的一部分的，这就意味着，在人身上存在着一个二律背反——人是自由的，同时又是不自由的 ，在实践领域，人遵循人为自生设定的道德法是自由的，而在理论领域，人遵循自然法是不自由的。在这里需要说明一下，“知性为自然立法”并不意味着人的自由，因为立法的是先天认识形式，守法的是经验对象，所以作为经验对象的我们并不因为有知性就不受知性法则的限制。与此不同，在实践领域，理性为自身立法，他自己立法自己遵守，立法者与守法者是统一的，因而自律亦即自由，所以真正体现主体能动性的并不是认识能力而是意志能力。笔者认为康德所谓的公开使用理性的自由与私下使用理性的自由的区分的根源就在于此。康德给启蒙中的自由做了一个限制，那就是“确乎是一切可称之为自由的东西之中最无害的东西，那就是在一切事情上都有公开运用自己理性的自由”。10他说：“而我所理解的对自己理性的公开使用，则是指任何人作为学者在全部听众面前所能做出的那种运用。一个人在其所受任的一定公职岗位或者职务上运用自己的理性，我就称之为私下的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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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我们完全可以把这里的公开运用自己理性的自由认为是在资产积极公共领域中言论、出版等各种形式的制度。确实，康德在此也直接指着这些自由，但作为一个哲学家，背后必然有着重要的理论支撑。作为一个学者在大众面前做出的理性的运用意味着凭借自己的道德律令做出判断，是一种意志自由的表现，而理性的私下运用是指在自己的公职岗位或职位上运用理性的，这种运用康德认为是不合法的，他要求在这种情况下要的不是自由而是服从。这看似不自由，但如果我们从“自由即自律”的法则看，却是自由的更深刻的表现。“因为每一种职务总具有某种属命运的东西，某种属外在必然性的东西，并且还指望给自身以一项人们将不是为私有目的的任务”12这里指出人不应该做什么。与欲求能力相对应的是理性，在哈贝马斯看来，实践理性有三种体现，即实用的、伦理的和道德的使用，其中道德的使用体现的是“道德要求是绝对的无条件的命令，这一命令使有效的规则得以表达或者暗含着这种规范的关联。”13而实用的方面则“以某一自己的目标及优先考量为出发点的行为者的视角中提出的”14这是个现实的问题，不是人作为本体的存在下的行为，而是人作为现象界的个体对知性法则的遵从。换句话说，这里还是在讲意志自由与知性法则之间的鸿沟，作为理性的人与现实的人之间的矛盾。这个问题康德在判断力批判中有着进一步的解决。在这里，康德对人的理性进行了反思，也对启蒙运动做出了进一步的认识。启蒙的最终目标是自由，而自由作为实践领域的概念与作为理论理性中的必然概念是相对的，也就是说，人作为理性的存在物，永远处于自由与必然的二律背反之中。

小结，启蒙运动是人类精神世界的一次巨大的革命，正是经过它的洗礼，人类社会在社会才从漫长的古代进入了现代，其影响波及直到当代。从某种意义上说，启蒙并没有完成，而现在的我们也仍然处于启蒙之中。

【注释】1、《实践理性批判》康德 邓晓芒译 人民出版社2004年2月第二版p220

2、《答复这个问题：“什么是启蒙”》康德 何兆武 译 商务印书馆 2005年

3、《答复这个问题：“什么是启蒙”》康德 何兆武 译 商务印书馆 2005年

4、《判断力批判·序言》康德 邓晓芒译 人民出版社 2004年2月第二版 5《答复这个问题：“什么是启蒙”》康德 何兆武 译 商务印书馆 2005年 6《答复这个问题：“什么是启蒙”》康德 何兆武 译 商务印书馆 2005年

8、《现代性社会理论绪论》刘小枫 上海三联出版社 1998年1月第一版 p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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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现代性社会理论绪论》刘小枫 上海三联出版社 1998年1月第一版 p176

10、《答复这个问题：“什么是启蒙”》》康德 何兆武 译 商务印书馆 2005年

11、《答复这个问题：“什么是启蒙”》》康德 何兆武 译 商务印书馆 2005年

12、《真理与方法》 伽达默尔 洪汉鼎 译 上海译文出版社 2007年7月第一版 p16

13、《实践理性之适用的、伦理的和道德的应用》 哈贝马斯 甘绍平 译 选自《德国哲学论从》 湖北大学哲学研究所

14、《实践理性之适用的、伦理的和道德的应用》 哈贝马斯 甘绍平 译 选自《德国哲学论从》 湖北大学哲学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