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教育呼唤现代化(语文教育的活力)(2)
时间:2025-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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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少中学生厌学、怕学文言文,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中学里有的篇目确实太难了。如《季氏将伐颛臾》,为什么颛臾“昔者先王以为东盟主”就不该讨伐,这牵涉到大量的背景知识。“无乃尔是过与?”中的“是”该怎么理解,也是一个解决起来吃力而不讨好的难题。不少古诗文作品本身只是露出水面的冰山一角,底部大得很、深得很,花了许多时间、费了许多心血,勉强弄懂了,也是得不偿失。删去像《季氏将伐颛臾》这样的篇目,以减轻他们的负担,有什么不好?谈到文言篇目,我又想起了60年代我在中学教书时,高中课本上有一篇黄宗羲的《原君》,见解独到,论述精辟,确是民主性的精华,且语言流畅,文字浅近,适合中学生阅读,不知什么缘故后来倒被删除了。我参与主编《新语文读本》时就把它收进了高中卷第3册,听说反应不错。我主张学一点古代诗文,这“一点”必须好中取好,这个“好”,不仅文章本身是好中之好,还要看是否易于中学生接受。
北京市著名特级教师韩军先生是主张多学文言的,他说:“没有‘文言’,我们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和韩先生上个世纪90年代末在北京曾有一面之雅,今年7月间我们一起参加山东齐鲁电视台举办的关于文言文教学的电视讨论会,我对他说:“你要回去的那个家,不但没有电灯、电话、电视、电脑、自行车、汽车、火车,也没有自由、民主、平等、人权、法制,你受得了吗?你一定要回那个家,我也没办法,但你要把我们广大中小学生都领回那个家,可千万要慎重啊!”在讨论会上,我还送他一首《鹧鸪天》:
历纪依然衣袖香,京华握手未能忘。三春桃李心魂绕,九曲江河风
雨狂。 邀海岳,话沧桑,百年论战意深长。闻君欲觅回家路,愿向
前方迎艳阳。
人是符号的动物,语言的动物。言,心声也。马克思就说过:“语言是思想的直接现实”,“语言是一种实践的、既为别人存在并仅仅因此也为我自己存在的、现实的意识。”[4]语言的差异,意味着世界观的差异,思想观念、思维方式、生活方式的差异。文言和白话的差异,从根本上说是古代意识和现代意识的差异。对此,严复在翻译《天演论》过程中有深切的体会,他说:“新理踵出,名自纷繁。索之中文,渺不可得;即有牵合,终嫌参差。”[5]乌申斯基说得好:“现代社会的智慧并非蕴涵在古代的语言里,而是蕴涵在最新的语言中。”[6] 显然,我们要在中小学生身上培养的是他们作为现代公民所必须具备的现代意识、现代思维和现代智慧,这种现代意识、现代思维和现代智慧不在文言中,而在白话中。在山东齐鲁电视台的那场讨论会上,一位中学生说得非常到位:“一代一代的人离开文言越来越远,而不是越来越近,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我们的家在前方!
注释:
[1] 《核卫士巴拉迪》 《参考消息》2004年9月22日
[2] 吕叔湘 《谈语文的学习和教学》选自《吕叔湘论语文教学》 山东教育出版社 1987年版 第41页
[3] 梁石、孟庆志、王艾人编著 《中国古今实用对联大全序》 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88年版 第1页
[4]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 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 第35页
[5] 《严复集》第5册 《天演论·译例言》 中华书局1986年版
[6] 郑文樾编 张佩珍、冯天向、郑文樾译 《乌申斯基教育文选》人民教育出版社1991年版 第25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