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集序》第一课时教学设计(《兰亭集序》第一自然段)(2)
时间:2025-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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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魏晋,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二个长期分裂动荡时期,社会陷入了旷日持久的混乱中,整个社会都在生死线上煎熬、挣扎上。浓厚的死亡意识笼罩着这一个时代,魏晋时代的人对死的恐惧和由之引发的对生的焦虑,这种感受达到前所未有的深度。
旧的虚幻的群体社会彻底解体了,昔日士大夫们赖以生存的儒家权威思想全面崩溃了。“功名竹帛非我事,存亡贵贱付皇天。”(鲍照《拟行路难》)士大夫的内心充满对时光易逝和生命飘忽的无限感慨,死亡是令他们感到恐惧和哀伤的幽魂,驱之不散。“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曹操《短歌行》),“人生一世间,忽若暮春草”(徐干《室思》),“但恐须臾间,魂气随风飘”。(阮籍《咏怀》)他们将生命比作朝露、比作暮春草,看作飘忽的轻烟,充满对生之无常和死之无奈的感慨。
此时,玄学兴起,玄学家致力于“援道入儒”,力图把儒家提倡的道德规范建立在道家自然本体论思想的基础之上。一般是在哲学上讲自然本体论,在政治上调和儒道,在人生方面追求玄远、超绝,成为魏晋士大夫的精神寄托。以“竹林七贤”为例,三国魏时,嵇康、阮籍、山涛、向秀、阮咸、王戎、刘伶七人为当时名士,游于竹林,号为七贤。
刘伶“常乘鹿车,携一壶酒,使人荷锸随之,云:‘死便据地以埋’”。(《晋书·刘伶传》)
阮籍“时率意独驾,不由径路。车迹所穷,辄恸哭而反”。(《晋书·阮籍传》)
嵇康“今但愿守陋巷,教养子孙,时与亲旧叙阔,陈说平生,浊酒一杯,弹琴一曲,志愿毕矣。”(《与山巨源绝交书》)
无论放浪形骸,还是自得自足,都源于对“人生苦短”的无奈,尤其是前者,对死亡意识的表现已达极至。总之,魏晋人的死生意识是从个体的生命出发的对死的恐惧及对生的焦虑,是对人的生存困境的观照和思考,是对儒家生死观的反叛和对道家生死观的深化。它不凭仁义道德,也不凭自然万物来消解人的个体存在,从而消解死亡意识,而是直接面对死亡思考,因此,魏晋时代是文化观念充分开放的时代,不再单纯拘泥于儒或道。正如李泽厚所说,是“人的觉醒”的时代(李泽厚《美的历程》)。正是在人的觉醒的人文思潮里,魏晋人在表面看似颓废、消极、悲观的死亡感慨中,深藏着他们对人生、生命强烈执著的追求和留恋,可以说是一种源自于死亡意识的“悲怆的美丽”。
③ 《兰亭序集》中的生命意识:
第一段:动荡不安的魏晋时期,带给人们严重的不平衡和压抑感,而优美的自然环境却能使人在身体和心理上获得短时的安静和松驰,自然景观一跃成为人的一种内在需要。人们开始了从自然中去超凡脱俗,在观赏自然中体悟人生道理。“仰观,俯察”宗白华说这是古代哲人、诗人观察世界的两种特殊方式。
第二段:
正视生死,隐含对儒家死生观的批判,儒家重生而轻死,对死亡这一人生终极问题避而不谈,是不能为人接受的。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别解:人的一生很快就会过去,时不我待的生命意识。
“或取诸怀抱,晤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面对须臾人生的两种生活态度,前者如嵇康,后者如阮籍。
“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两种生活方式无所谓积极与消极,在人生体验方面都有共同之处,两种必经阶段:“自足”与“感慨”、“得意”与“失意’……
“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世事变迁无常,都会引起人们的无限感慨,何况人的生命长短听任自然安排,最终都要结束,非人力所及。
第三段:
正视生死,隐含对道家死生观的批判,道家以虚幻的“真人”“神人”境界掩饰对死的恐惧,在天天面临死亡威胁的魏晋士人也是无法接受的。因此说“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
“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人们世代要面对这个令人痛苦却无法解决的终极问题,传达出一种永恒的生命意识。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张若虚《春江花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