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汉语词典》条目义项与词语义位的不对应及其弥合空间
发布时间:2024-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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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汉语词典》条目义项与词语义位的不对应及其弥合空间
《现代汉语词典》条目义项与词语义位的不对应及其弥合空间
张 博
(北京语言大学对外汉语研究中心,北京100083)
[摘 要]《现汉》条目义项与词语义位的对应关系是相对的、不完全的。与词典体例相关的义项与义位不对应主要有:1) 姓 附列于同音形条目导致假性多义;2) 同× 之例导致假性多义;3)多义释词对被释词的多义性有所翳蔽。与词典体例无关的义项失收、义项衍设和义项归纳粗细不一也造成义项与义位不对应。与词典体例相关的义项与义位不对应难以调整,因其受制于词典的功能和效益。条目义项与词语义位不对应的弥合空间在于与词典体例无关的不对应。为有效解决这类不对应,应加强基于语料库的词义统计分析,进一步提炼具有可操作性的义项划分方法。
[关键词]现代汉语词典;多义词;义项;义位
《现代汉语词典》是第一部以记录现代汉语普通话词汇为主的中型词典。因收词立目、义项分合、注音释义等方面的规范性和精准性,《现汉》影响很大,不仅是人们学习现代汉语最重要的工具书,也是我国学者研究汉语、特别是汉语词汇的重要参考依据。从多义词研究来看,对个别词语的词义系统、义位关系和义位增减等进行考察的学者多以《现汉》多义条目为线索、为材料,描述现代汉语多义词整体分布状况的学者更需依托《现汉》多
[2]义条目进行统计分析[1]。现代汉语多义词研究如此倚重《现汉》多义条目的的原因在于,
《现汉》多义条目基本上反映了现代汉语词汇的多义状况,与现代汉语多义词有高度的对应性。但是,《现汉》多义条目毕竟不是严格遵循词汇学原则基于海量语料库进行词义统计所得到的词语意义清单,它的设立要受到词义研究和词典编纂体例的双重限制,因此,《现汉》多义条目与现代汉语多义词的对应关系是相对的、不完全的。体现在:1)《现汉》个别多义条目并非现代汉语多义词,反之,现代汉语中的个别多义词在《现汉》中未被设立为多义条目;2)《现汉》某些多义条目的义项与现代汉语多义词的义位并非一一对应。 为更好地利用《现汉》进行现代汉语多义词研究,同时也为《现汉》条目义项的处理更加完善,本文重在考察《现汉》条目义项与词语义位的不对应,包括:条目义项与词语义位的不对应有哪些类型?其制约因素是什么?词典条目义项与词语义位能否实现完全对应?如果不能,那么,弥合其不对应的空间何在?需要在哪些方面再作努力?
一、与词典体例相关的条目义项与词语义位不对应
(一) 姓 附列于同音形条目导致假性多义
语文性词典除收录普通词语外,还面临是否收录专名、收录范围如何及怎样编排等问题。 ——————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现代汉语多义词研究》(04BYY025)
[作者简介]张博(1957—),女,河北新城人,文学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从事汉语词汇研究。
《现代汉语词典》条目义项与词语义位的不对应及其弥合空间
不同的词典对专名有不同的处理原则和编排体例,《〈现代汉语词典〉编写细则(修订稿)》(1958)对专名是这样规定的:
本词典酌收人、地、姓氏、民族、朝代、年号、历史事件各类专名,另编排列。书名不收。人名不收生存的。地名包括 滇、黔、闽、粤 等(一般语汇内 苏、广 等不收地名义,但收 广货、两广、苏绣、杭纺 )。姓氏只收专作姓用的,兼为国名、朝代名
[3]86者合作一条,分项。
这段话首先交代了处理“专名”的基本原则:专名不作为一般词语出条,当以“附录”的形式“另编排列”。然后补充说明了几点:1)书名和在世者的名字不收;2)“地名”包括别称、简称,另外,地名若与一般语汇中的某词(或语素)同形,该词目下不收“地名义”(因为地名作为专名是要“另编排列”的);3)另编排列的姓氏表中,只收专作姓用的,如遇“姓氏”与“国名”和(或)“朝代名”相同的情况,则在一个条目下分项列出。
然而《现汉》基本上没有遵循《细则》拟定的有关专名的处理条例。在各类专名中,只有“年号”见于附录之一《我国历代纪元表》而未收入词典正文;其他“人、地、姓氏、民族、朝代、历史事件”等专名皆未“另编排列”,而是与普通词语一样立目出条。例如(本文所引《现汉》材料,皆据《现汉》第5版):
桀 夏朝末代君王,即癸,相传是个暴君。
珲 珲春,地名,在吉林。
亓
386-534,鲜卑人拓跋珪所建,后来分裂为东魏和西魏。
【太平天国】洪秀全、杨秀清等于1851年在广西桂平县金田村起义,建立“太平天国”,1853年在天京(今南京)定都,建立国家政权。
专名与普通词语一样立目出条,会带来一个问题:当专名与普通词语音形相同、或不同类别的专名音形相同时,是分立同音形条目,还是处理为多义条目?如果遵循词汇学的意义标准,当以分立为宜。因为绝大多数专名的得名理据早已磨灭,也就是说,专名与普通词语之间的意义联系早已中断。从体例上看,《现汉》大体遵循的是词汇学原则,除姓氏外,基本上是按意义标准离析专名与普通词语的。例如:
地名与普通词语分立条目:
黔1
〈书〉黑色。
黔
族名与普通词语分立条目:
【水族】
【水族】~馆。
朝代名与普通词语分立条目:
辽远:~远|~阔。
辽朝代
人名与普通词语分立条目:
纣1〈书〉后鞧。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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纣2商(殷)朝末代君王,相传是个暴君:助~为虐。
有个别地名与普通词语的意义联系较为明显,《现汉》就将其归并为一条,把地名义列于普通词语的义项之后,这同样也遵循的是意义标准。例如:
围成大半个圈的河道。也指这样的河道围着的地方。 (Hétào)指黄河从宁夏横城到陕西府谷的一段。
川 河流:河~|高山大~|百~归海。
平地;平野:米粮~|一马平~|八百里秦~。 (Chuān~马|~菜。
《现汉》中未按意义标准立目的专名是姓氏。在有同音形条目的情况下,姓氏皆不单独立目1。
有专名条目时则列于专名义后,无专名条目时则列于普通词语的义项之后。例如:
邲 古地名,在今河南荥阳东北。(列于地名后)
羿 上古人名,传说是夏代有穷国的君主,善于射箭。(列于人名后)
周3
朝代。a)公元前1046-公元前256,姬发所建。b)北周。c)后周。
姓。(列于朝代名后)
邾 周朝邹国本来叫邾。(列于国名后)
满2 满族:~人。(列于族名后)
毁 (
Hu(列于普通词语义项后)
姓氏是否来源于普通词语或其他专名,一般人已不得而知,而且也无意或无法深究,只是把它视为一种表示族属关系的符号。因此,根据词汇学的意义标准,“姓”与普通词语义、其他专名义没有现时联系,姓氏本该与普通词语或其他专名分立条目。《现汉》将其附
[3]86列于同音形条目,不符合“每条包含一个意义或互有联系的几个意义”的原则,影响了
多义条目与多义词的对应性。这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1)据笔者粗略统计,《现汉》中有526个单字条目、1个双字条目(即“长孙”)看上去有两个义项,但其中一个义项是“姓”。这样的二义条目并非多义词。
2)《现汉》列有三个或三个以上义项的多义条目中,有1170个含有“姓”义。“姓”义造成条目的多义程度虚高。
(二) 同× 之例导致假性多义
据晁继周先生统计,《现汉》中收录了992组异形词[4]。教育部和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联合发布的《第一批异形词整理表》将异形词界定为:“普通话书面语中并存并用的同音(本规范中指声、韵、调完全相同)、同义(本规范中指理性意义、色彩意义和语法意义完全相同)而书写形式不同的词语。”《现汉》第5版收录的异形词有的都出条,例如“耿直”“梗直”“鲠直”分别立目;有的只是推荐词形出条,在字头后括注非推荐词形,例如“热衷(热中)”“分外(份外)”。
从词汇的角度而言,一组异形词不论有几个,也还是一个词。那么,《现汉》中都出条的多义异形词,会不会造成假性多义呢?从第5版的体例来看,不会出现这个问题。因为《现汉》都出条的异形词皆有主条、副条之分。推荐词形为主条,详列义项;非推荐词形为副条,用“见”与主条勾连,不详列义项。例如:
1 这里所说的同音形指绝对的同音形。如果字头另有异体,与字头同音形的姓就要另立条目。例如,介词“于(於)”与“于”姓分立条目,分别标记为“于1”、“于2”;因为“于”作为姓氏字,不能写成“於”,“於”是另外一个姓,读Y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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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
细心:他做事很~|~领会文件的精神。 小心;当心:路很滑,~点儿。 〈方〉俭省:日子过得~。
【子细】见1804页〖仔细〗。
由于“子细”这类副条不详列义项,因此,在据《现汉》统计多义词时,不会出现把多义异形词计为两个多义词的问题。可以造成假性多义的是“不完全异形”的复杂情况。
书面语中的异形词并不都是音义完全相同,还有不少字既是某词的专用字,同时还是其他词的异形;还有一些字,既是甲词的异形,又是乙词的异形。这两种情况可称为“不完全异形”。《现汉》对“不完全异形”的处理办法是,在义项号后用“同”联系字头兼表之词。从词汇学角度看,这样就导致三种假性多义。
1
) 单义词显示为多义词。例如:
凫 同“浮”②。
斿〈书〉 旌旗上面的飘带。 同“游”。
帐 用布、纱或绸子等做成的遮蔽用的东西:蚊~|营~|~篷 青纱~。 同“账”。
“骜”“斿”“帐”作为词只有一种意义,是单义词。只是记录该词的汉字可以借用来记录另一个同音词,这属于文字通假。从词义的性质来说,“同×”之义是假借义,与该词的词义无关,二者不属于一词多义。《现汉》中的条目如果只有两个义项号,且第二个义项号后为“同×”的,都属于实为单义词而显示为多义词。
2) 多义程度虚高。例如:
棰〈书〉 短木棍。 用棍子打。 同“箠”。 同“槌”。
斗 对打:
械~|~殴。~恶霸。
:~鸡|~蛐蛐儿。
~智|~嘴|~不过他。
儿凑;凑在一块儿:~眼|~榫儿|这件小袄儿是用各色花布~起来的。 〈书〉同“逗1”。
据阴纹义项号码,“棰”为4义,但有两个义项号后用“同×”联系兼表之词,实为2义词;“斗”显示为6义,实为5义。“棰”“斗”等词本来就是多义词,“同×”之例虽未影响其性质,但使该条目的义项数高于词的义位数。
3) 不具词身份的“异形”显示为多义词。例如:
【幽闲】 同“幽娴”。 同“悠闲”。
繇 同“徭”。 同“谣”。
“幽闲”“繇”等条目下有两个义项,从形式上看是多义词,但它们不仅不是多义词,甚至根本不是词,只是两个词的又一种写法而已。
(三)多义释词对被释词的多义性有所翳蔽
利用同义词释义是古今辞书共有的释义手段。用同义词释义简明扼要,但有两个明显的弊端,一是循环释义(指互训和递训),有可能起不到释义的作用;二是释词如果是多义词,可能产生歧解,比如《说文》:“迫,近也。”“近”有“不远”“近来”“逼近”“接近”“亲近”“近似”等诸多义项,“迫”究竟等同于“近”的哪种或哪些意义,可能会使查检者产生困惑或误解。特别是合训(指多个词合用同一个词训释)中的多义释词,更会给词义理解带来困难。例如,《尔雅·释诂》:“育、孟、耆、艾、正、伯,长也。”其中,“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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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意思是“使成长”,“孟、耆、艾”的意思是“年长”,“正、伯”则指“官长”。六个被释词用“长”的三种意义来解释,确实让词典使用者不好把握。
为克服同义词及多义词释义的缺陷,《现汉》尽量采用定义式释义。在需要用同义词、多义词释义时,也有明确的限制细则:
(77)用同义词作注,原则上应承认这是不能完全避免的一种注解方式。应该注意的是:
(A)如用甲词注乙词,甲词本身须有较详细的解释,以免流于互训。
(B)可以用常用的词注不常用的词(特别是不单用的词素),不可倒过来,如可以用 船 注 舟 ,不可用 舟 注 船 ;可以用 大 注 巨 ,不可用 巨 注 大 。
(C)最好同时有定义式解释,或在同义词后加限制性说明,以示两词有别,如 〖服〗吃(药) ,尽可能避免以同义词为惟一手段。
(D)用甲词注乙词,须用甲词的基本意义,不可用它的特殊意义,如可以用 开
[3]104注 启 ,不可用 开 注 支付 。
(90)原则上不采取 [×]×② 的注解格式,尽可能用单义词来注多义词。如
[3]110用多义词作注,取其基本义,不必加数码。如‘
,不用‘门①’。
第(77)条之(A)(B)旨在克服循环释义。《现汉》较好地贯彻了这两条细则,“在用同义词语释义方面下了一番功夫,作注的几个同义词中必有一个有定义或描写说明式的详细释义,从而避免循环互训的弊病。”
第(77)之(D)和第(90)条都强调,用多义词作注时须用其基本义,这当是多义词作注的基本原则,旨在限定多义释词的意义。从帮助词典使用者理解词义的功能而言,因多义词的基本义通常会从心理词库中优先提取,用基本义而不用特殊意义作注是合理的。但是,从词义发展规律来看,甲词在基本义上与乙词同义,可能还会在其他意义上与乙词同义,这样,用多义词作注就会翳蔽被释词的多义性。例如:《说文》:“论,议也。”“议”和“论”的基本义都是“谈论,评议”,除此之外,还共同具有“言论”、“主张”、“判罪”、“文体名”等意义,用“议”这个多义词作注,不能清晰地反映被释词“论”的多种意义。
由于多义词间可能有不止一个义项同义,因此,词典中的一个多义释词,可能反映的是被释词两个或两个以上义项;加之《现汉》并未严格遵循多义词作注的有关细则,这使《现汉》多义释词翳蔽被释词多义性的情况较为复杂,大体可分“显性翳蔽”和“隐性翳蔽”两类。
1. 多义释词对被释词多义性的显性翳蔽
《现汉》在用多义词作注时,有时会在其后标注两个或两个以上的阳纹圈形数码,表示被释词的意义与释词的哪些义项相同。例如:
出门时请~关门。(【顺手】
他~从水里描上一颗菱角来。院子扫完了,~儿也把屋子扫一扫。)
甚:~事?|有~说~|那有~要紧?(
【什么】 表示疑问 虚指,表示不确定的事物 任指 )
《现汉》多义条目的义项号用的是阴纹圈形数码,如果只以阴纹码为标记统计多义词,就会降低某些词的多义化程度,甚至把“随手”“甚2”之类的多义词计为单义词。但释词后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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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阳纹义项号毕竟是一种标记,只要稍加留意,还是可以通过它确认被释词的多义情况。因此,这种处理方式可视为多义释词对被释词多义性的显性翳蔽。
2. 多义释词对被释词多义性的隐性翳蔽
多义释词对被释词多义性的隐性翳蔽是指,多义释词的两个义项被释词都有,但多义释词后并未用阳纹数码加以标记,这样,被释词后一个阴纹义项号下实际暗含两个义项。例如:
并肩:~作战|~而立。(【并肩】
他们在河边~散步。~作战。)
【难过】 难受:
肚子里~得很|他听到老师逝世的消息,心里非常~。(【难受】身体不舒服:浑身疼得~。 伤心;不痛快:他知道事情做错了,心里很~。) 从“比肩 ”“难过
”的配例看,它们都具有与多义释词相同的两个义项,但义项号显示为一个义项。
在更多的情况下,不仅多义释词后未标注义项号,而且,所配语例也只对应一个义项,这样,多义释词对被释词多义性的翳蔽更深。例如:
毙 昨天~了一个抢劫杀人犯。(
用枪打死(多用于执行死刑)。 比喻建议等被否定或文稿等不予发表(含谐谑意):他提的方案被~了|文章改了又改,还是让编辑部给~了。)
“毙 ”下只为相当于【枪毙】 的意义配了语例,实际上“枪毙 ”这种意义“毙”也有,
现在“文稿、开题报告、论坛、歌词、影片、节目”等都可以说“(被)毙了”。再如: 凶病势很~|闹得太~。(
难以对付或忍受;剧烈;凶猛:
心跳得~|天热得~|这着棋十分~。 严厉:这个老师很~,学生都怕他。)
“凶 ”只为相当于【厉害】 的意义配了语例,百度检索到的不少语例表明“凶”也有相当于【厉害】 的意义:
但还有一种老师现在在学校里也是很常见的,就是特别凶的那种,他对学生总是特别的严肃。
学员喜欢教练凶还是喜欢教练温和点呢?
多义释词多个意义与被释词同义而又未用阳纹数码加以标记,从体例上完全掩盖了被释词的多义性,使词典使用者或研究者不能直观而准确地获悉被释词的义项数,必须经过着意分析才能确认被释词的多义状况。
二、与词典体例无关的条目义项与词语义位不对应
(一)义项失收
1.失收早已存在的义项
对于一部中型词典,不能苛求其义项收录齐全,比如生僻的古义、方言义及术语义就可以不收,但有些词义产生早,而且很常用,可《现汉》却没有收录。例如:
1)时古~|宋~|盛极一~。
按~|准~|八点出发,过~不候。 季节:
四~|农~|应~。 当前;现在:~下|~新|~事。 时俗;时尚:入~|合~。 时辰: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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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八~。 时机:失~|待~而动。
~~|~有出现。
而 时而 ”相同;有时候:~断~续|~快~慢。……
《现汉》“时”下列出12个义项,然而以下语例中的“时”不能归于这些义项:
晚上八点多,正在上网,这时门铃响了一下。
女朋友哭时我该怎么办?
散步时最好不要背着手。
吃饭时咬舌头一般都是由于休息不足。
据张博、邢红兵主持的国家汉办“大纲”修订专项项目“现代汉语多义词义项频率统计”(2003),在200万字的语料库中,“时”的义项频次为: 17次, 8次, 7次, 2次,
⑾2次;而类似上列表达中的“时”出现多达30次,可见《现汉》“时”下失收一个重要义项,即“时候,时间里的某一点”。
2)~支持|~警告|~表扬|~批评。
《现汉》将“予以”释为“给以”,而“给以”释为“给①”,即“使对方得到某些东西或某种遭遇”,配例有:“职工生病的时候,应当给以帮助”,“对于劳动竞赛中优胜的单位或个人,应该给以适当的奖励”。然而,现代汉语中的“予以”在很多情况下并不能释为“给以”,例如:
客家社区可否考虑将某类帖子予以合并。
无牌无证娱场坚决予以关闭。
一切腐败活动我都予以回避。
医患矛盾愈演愈烈,专家呼吁尽快立法予以改善。
这种用法的“予以”实际上相当于“加以”,即“用在多音节的动词前,表示如何对待或处理前面所提到的事物”。例如“施工方案必须加以论证”,
“发现问题要及时加以解决”,这些“加以”与上举语例中的“予以”可以互换。
3)法院正式开庭审判前对刑事被告人所进行的预备性审讯活动。 侦查阶段对刑事案件被告人进行的讯问。
《现汉》只收录了“预审”作为司法用语所具有的两种意义,但是,“预审”还是一个普通词语,意思是预先审查,可用于很多方面,例如:
博士学位论文预审|资格预审|稿件预审|贷款预审|节目预审|设备预审|工程可行性预审|质量管理体系预审|温州打火机实验室通过预审|建设项目用地预审管理办法|发展党员预审材料
2.失收新近产生的义项
吕叔湘先生曾指出,新词新义、特别是口语里的新词新义没有受到词典编纂者的重视,其原因主要有两点。一是“因为编词典的是“读书人”,对书本里的东西感兴趣, 对生活中的东西不感兴趣, 或者不太感兴趣;对书斋中来的词汇比较敏感, 对市场上来的, 车间里来的, 田野里来的就不那么敏感。找词汇只在著名作家、著名作品里找, 一般报刊就不大理会, 至于什么手册、传单、广告等等就更不在话下了。”二是“有语言规范问题。一般语文词典只收一般词语, 也就是说, 要排除太专门的词语、方言词语以及昙花一现的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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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是对的, 分寸却难于掌握。现在一般的倾向是偏于保守。”那么,如何对待涌进通用词汇的“专门词语、方言词语”及其他新词新义?吕叔湘先生的意见是“与其失之于严, 无宁失之于宽”。[6]尽管《现汉》每一版修订都将增补新词新义作为重要任务之一,但仍有一些已具普遍性、稳定性的新义未能及时收录,因而导致词条义项与词语义位不对应。例如:
退
向后移动(跟“进”相对):后~|倒~|进~两难。 使向后移动:~兵|~敌|把子弹~出来。 退出;离开:~席|~职|~伍|~伙|引~。 减退;下降:~色|~烧|潮水已经~了。 退还:~钱|~货|~票|把这份礼~了。 把已定的事情撤销:~聘|~婚。
除上列6义外,“退”近来还经常用于指退休或离开领导岗位,例如:
本人曾参加过特殊工种多年,可55退也可60退,55退要自己申请待审核。
那边值班大夫不问孩子病情,而是问他父亲退没退。
生活有保障什么时候退都可以。
为什么大权在握的时候不说,而到了退下来后才 直言不讳 呢?
普京总统知道他本人在俄罗斯未来生活中应该承担的角色,而这一角色会保证他在2008年退下来后继续对俄罗斯的内政外交发挥影响力。
“退”在这个意义上不仅可以作为动词使用,而且还作为语素参与构成“离退”“退管”“待退”“退龄”“延退”等多个复合词:
各地出台离退人员优惠政策。
抚顺市政府在民政局召开2005年退管工作表彰大会。
三毛最近对自己的工作一直不顺心,听说单位可以申请待退,他有些心动。
中央拟建弹性退休制度,退龄推至65岁。
高级专家延退不再由高校自行操作。
这表明,“退”的退休义已非常稳定,《现汉》应予增补。
再如《现汉》有3个同音形的“台”:(配例略)
台1 平而高的建筑物,便于在上面远望。表演的设备。
某些做座子用的器物。 (~儿)像台的东西。 桌子或类似桌子的器物。
台2 敬辞,旧时用于称呼对方或跟对方有关的动作。
台3见〖台风〗1。
除上列这3个“台”外,由于近些年来广播电视的普及,其实早已产生了一个新词“台”。这个“台”有两个意义,一是指电视台或广播电台,例如:
高温费究竟是由政府还是企业埋单?温度究竟以地方台还是中央台的为准?
内蒙古广播网——播送内蒙古台记者丽萍采写的侧记
二是电视台或广播电台的频道,例如:
我们都想看中央的7、10、12台。
我现在不用解码器看电视清楚多了,以前每个台都在跳动,现在有几个台有雪花但是能够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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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看电影台和情人台,还有体育台、但要有转播NBA的体育台。
一天,海兰值班闲来无事,戴着耳机听广播,拧来拧去调台。
最好的收音机,想听的台全有。
(二)义项衍设
义项衍设是指词典某词目下列出该词所没有的义项。导致这一问题的原因主要有三种:一是随文释义,二是把上下文的意义误为词义,三是把组合体的意义当成构成成分的意义。随文释义较多见于追求义项齐全的大型工具书或故训汇编中,《现汉》基本不存在随文释义的情况,因为《现汉》特别强调义项的设立要基于对现代汉语语言材料的归纳分析。但是,把上下文的意义误为词义、把组合体的意义当成构成成分的意义这两种情况,在《现汉》中偶尔还能见到。
把上下文义误为词义而衍设义项的条目如“低回”:
【低回】
徘徊:~叹息。 留恋:使人~不忍离去。 回旋起伏:思绪~|~婉转的乐曲。
第二个义项“留恋”,并不是“低回”的意思。
“使人低回不忍离去”中的“低回”意思还是“徘徊”,所谓“留恋”是句中“不忍离去”所表达的意思。《现汉》“留恋”的释义可以表明这一点:
~故土|就要离开学校了,大家十分~。
另外,我们利用北京大学汉语语言学研究中心“现代汉语语料库”及谷歌和百度搜索引擎进行检索,也未见“低回”表示“留恋”义的语例。
把组合体的意义当成构成成分的意义而衍设义项的条目如“急弯”:
道路突然转折的地方:前有~,行车小心。
车、船、飞机等行进方向的突然改变:战斗机拐了个~,向西南飞去。
词“改变”。那么,“急弯”是否可以表示“突然改变方向”?仅从该条所配例句就可以看出, 义并不是“急弯”独自具有的意义,“拐”与“急弯”组合在一起才能表示此义。这可以从“拐”、“拐弯”的释义进一步得到证明:
拐1 那人~进胡同里去了|前面不能通行,~回来吧!
【拐弯】 (-// 拐了三道弯儿|车辆~要慢行。
另外,“急弯”还常与“转”“过”等词组合,如“转急弯、过急弯、急转弯”等,这也表明它不具有 义。
词典不应把上下文的意义推移到某个词上,也不应把组合体的意义归于其中一个构成成分,并为之设立义项,这样设立的义项只能是虚假义项,会导致词条义项与词语意义不对应。
(三)义项归纳粗细不一
词典义项是词典编纂者对词语在各种语境中所表达的意义进行分析概括而归纳出来22 以往论著中多将这种现象称为“多设义项”、“多收义项”等,笔者以为这种提法不甚明确。因为不同的词典在收录多义词义项时可以有多寡之分,古今方普义兼收的词典相对于断代或专书词典、大型词典相对于中小型词典来说,常有多收义项的问题,然而这些多收的义项是词语确有的义项。为甄别多收的义项是确实存在的还是误收的这两种情况,建议将前者称为“多设义项”,将后者称为“衍设义项”。“衍设义项”犹如校勘学中的“衍文”,衍文也不是因版本繁简多出的文字,而是因缮写、刻版、排版错误而多出来的为原本所无的字句。
《现代汉语词典》条目义项与词语义位的不对应及其弥合空间
的。由于不同词典在义项分合标准及词典的规模、功能等方面存在差异,可能会在词义概括的程度上有所不同。有的词典词义概括程度相对较高,义项归纳就粗一些,会把其他词典处理为两个或多个义项的词义归纳为一个义项;有的词典词义概括程度相对较低,义项归纳就细一些,会把其他词典概括为一个义项的词义离析为几个义项。不同词典义项归纳的粗细程度(即义项划分的颗粒度)决定了它们在反映词语多义性方面是有差异的。《现汉》是一部精品词典,它对词义的概括比较准确,对各类词语的义项分合都有较为明确的标准,义项划分的颗粒度比较合理,因此,《现汉》较为客观地反映了现代汉语多义词的多义化程度。但是,从义项划分的系统性来看,《现汉》还有个别条目义项归纳过粗或过细,这也会导致词条义项与词语义位不完全对应。
1.义项归纳过粗
对比《现汉》“暴涨”“涨”两个条目,可以看到“涨”的义项归纳过粗:
(水位)急剧上升:河水~。 (物价等)突然大幅度地上升:石油价格~。
涨(物价)提高:水~船高|河水暴~|物价上~。
“涨”与“暴涨”的基本义相同,只是“暴涨”加了修饰成分,表示“涨”的程度更高。而《现汉》为“暴涨”设二义,“涨”设一义。两相比较,“暴涨”义项设立合理,而“涨”的义项归纳过粗。因为“(水位)升高”是“涨”的本义,只用于“水”,表示的是水在物理空间中的“升高”,属具体义;而“(物价)提高”表示的不是物理空间中上下距离的变化,而是一种抽象义。
又如,《现代汉语八百词》收前缀“小”,据附着成分的语法类别将其分为4类: 小[前缀]构成名词。
a)小+名。
~孩儿|~字|~报|~传(zhuàn)|~米儿|~豆|~麦|~枣儿|~菜|~
路|~脑|~肠|~腿|~人|~费|~提琴|~数儿|~名儿|~灶儿|~意思 b)小+动。
~说|~吃|~卖|~学|~偷儿
c)小+形。
~寒|~暑|~便宜|~丑儿
d)加在姓氏前面,指年轻人;加在人名前面,指小孩。
~张[儿]|~王[儿]
~华|~强[7]
《八百词》“小”之a)、b)、c)三类所举例词,《现汉》大都作为多字条目收录,但未给“小”立前缀义项。《现汉》“小”下共列9个义项,只有
义与《八百词》前缀“小”的意义有关:
小3“大”相对):~河|~桌子|地方~|鞋~了点儿|我比你~一岁|声音太~,听不见。 但若以 义覆盖前缀“小”,显然失之过粗。其一, 义之“小”跟“大”相对,而“小说”“小丑儿”等中的“小”,意义很虚,难以归为义项 ;其二,《现汉》“老”下设前缀义:“前3 括注过狭,应改为“(物价等)”。因股票、期货、人气、信心、情绪等也可用“涨”。
《现代汉语词典》条目义项与词语义位的不对应及其弥合空间
缀,用于称人、排行次序、某些动植物名:~王|~三|~虎|~玉米。”那么,用于称人(小张、小华)和动植物名(小咬儿、小米儿)的“小”,也应当从 义中离析出来。
2. 义项归纳过细
义项归纳过细的条目如“叶枝”:
果树上只长叶子不结果实的枝。 棉花植株上只长叶子不长棉桃的枝。 “叶枝”的这两个义项可以并合为“只长叶子不长花果的枝条”4,因为,“果树”和“棉花”都是植物,“棉桃”是棉花的果实,没有必要将这两种植物不长果实的枝条细加区分;况且,“叶枝”不仅与“果枝”相对,还可以与“花枝”相对;另外,也不一定只用于果树和棉花,还可用于其他植物。例如:
自植物体上剪取的姿色优美或具芳香的花枝、果枝或叶枝,作花卉装饰。
插花植物材料有木本、草本和藤本三种,既可选择花枝,亦可选择叶枝。
有时荷花枝太瘦弱了,我爸爸会用小绳子把花枝和叶枝别在一起,让小荷花有个依靠。
以上句中“叶枝”的意义归 归 都不合适,原因是《现汉》“叶枝”条义项归纳过细,影响了释义的概括性。
又如,“吼”“叫”意义相近,《现汉》“叫
”把人和动物发出较大的声音概括为一个义项,从配例看,还包括其他事物发出较大的声音:“音,表示某种情绪、感觉或欲望:鸡~|蝈蝈儿~|拍手~好|大~一声 汽笛连声~。”然而“吼”下却把与之相对的意义分立为3个义项:
吼
大声叫:牛~|狮子~。
狂~|大~一声。北风怒~|汽笛长~了一声。 两相比较,“吼”的义项归纳似显过细, 可以合并为一个义项“大声叫”,理由是:
1)“吼”表示人大声叫时,并非都跟情绪有关。例如:
喉咙疼痛,失音,说话靠吼。
唱歌别再乱吼乱叫。
晚风送来荒腔走调的秦腔,粗声野气地傻吼,由远及近,由强变弱。
2)“怒吼”“狂吼”等表达中,表示“发怒或情绪激动”的是“怒”“狂”,“吼”的意思还是“大声叫”。
从全局来看,义项归纳粗细不一对《现汉》条目义项与现代汉语词语义位的对应关系没有太大影响,但对于具体的词语,则不能真实反映其意义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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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现汉》条目义项与词语义位不对应的弥合空间
“规范型词典必须对民族共同语词汇体系作全面的反映”,“它所记录和描述的应当是
[8]语言发展长河中‘现代’这样一个横断面的词汇现象”。从这个角度而言,《现汉》条目义
项应当尽可能客观真实地反映现代汉语词语的意义状况。当条目的义项与词语的义位出现有无、多少、广狭之类的不对应时,通常需要在条目义项的调整上下功夫。因为,词语负载的意义是客观的,不可移易的;而词典条目的义项则是人为设立的,可以改变的。但是,4 参见《现代汉语规范词典》。
《现代汉语词典》条目义项与词语义位的不对应及其弥合空间
从另一个角度而言,词典条目义项的设立除了要力求准确地反映词语的意义状况,还要受制于词典作为工具书的功能和效益。在有些情况下,为了确保词典的功能和效益,需以牺牲条目义项与词语义位的对应性为代价。本文第一节归纳的与词典体例相关的几种义项与义位的不对应概属此类。
先说“姓”附列于同音形条目的问题。《现汉》将姓氏等常用专名处理为词典正文的条目,与普通词语混合排列,考虑的是词典的功能,即满足使用者的查检需求。因为,专名在其他语言的书面语中多有形式标记(比如英语中的专名是通过首字母大写标记的),而汉语书面语中的专名通常没有形式标记。假如把专名另编排列,在读者不知其为专名的情况下,可能会造成查检困难。除非汉语文本中强制使用专名号(下划线),汉语词典才能像其他语言词典那样另编“地名表”“人名表”等附录,将专名移出词典正文。既然同列于词典正文,《现汉》为什么将地名、族名、朝代名和人名等专名与普通词语分立条目,处理为同音形词?而在姓氏的处理上却不能坚持意义标准?原因在于,其他专名数量有限,而姓氏的数量极多。排除姓氏专用字,《现汉》中与普通词语或其他专名同音形的姓氏就有1696个,如果一味追求条目义项与词语义位的绝对对应而为姓氏另立条目,《现汉》为此将多出1696个条目。这样处理代价太高,不仅会因浪费版面而影响经济效益,而且字头纷繁,也会影响读者的查检效率。因此,尽管早有学者指出“不宜把姓氏作为多义词的一个义项而分列”,并提出“处理的办法可以有两种:一种是在词典正文中把姓氏单列出来, 另一种办法是在正文后单列姓氏表。” [9]但《现汉》仍将“姓”附列于同音形条目,这种兼顾词典功能和效益的编排体例是无可厚非的,不能机械地用词汇学标准来苛求。
《现汉》对“不完全异形”的处理也是出于查检需要。比如,“浮水”多有写做“凫水”的,如果将后者中的“凫”处理为“浮”之异体,按照《现汉》的体例,需在检字表中再列出一个加圆括号的异体字“浮”。查检者若要查“凫水”中的“凫”,通常是在“凫”下找不到合适释义时,再回到检字表去查异体“(凫)”所在的页码,最后在该页“浮”字头后的括号内才能找到“凫”,得知“凫水”中的“凫”实同“浮②”。这一查检过程,包含“检字表→正文→检字表→正文”四步,实为不便。《现汉》没有恪守条目义项与词语义位的对应,在“凫”后为其假借义另立一义项,用“同”引出该词规范形体“浮”,因规范形体最为常用,使用者得知“凫水”即是“浮水”时,其查检通常就可以终止了。对词典使用者来说,在异形下另立义项以引出规范词形,确是一种便捷的处理方式。
《现汉》用多义释词后标注多个义项号的方式释义,应是出于效益方面的考虑。“任何一本词典都有必要节省篇幅”,“编纂普通商业单语或双语词典5,不管其设计规模有多大,
[10]都会有严格的篇幅限制”。上文所举“随手”、“甚2”等,《现汉》分别用“顺手②③”、“什
么①②③”释义,这比起分列多个义项而逐一释义,明显是一种节省篇幅的处理方式。
由此看来,《现汉》中与体例相关的条目义项与词语义位的不对应都是由于无法兼顾词典学原则和词汇学原则造成的,词汇研究者不应站在词汇学立场上对《现汉》的处理方式横加指摘或强求调整。应当认识到,词典条目义项与词语义位不对应的弥合空间并不在于与体例相关的不对应,而是在于与体例无关的不对应。那么,怎样才能有效解决这类不对应?我们认为,目前急需加强以下两方面的研究。 5 该书中的“商业性词典”,是与不以营利为目的的“学术型词典”相对而言的。——引者注
《现代汉语词典》条目义项与词语义位的不对应及其弥合空间
1)基于语料库的词义统计分析
在人类还不能利用计算机进行语言信息处理的年代,词典编纂者主要是在人工采集词语用例、并辅以个人语感的基础上,来进行义项归纳和释义。人工采集词语用例耗时耗力巨多,且很难获得足够的语言材料。《现汉》编写之前,词典编辑室人员曾用“一年多时间,收集资料卡片100万张”,这样规模的资料工作在当时可以说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但是,相对于《现汉》6万多个词条来说,一个词平均也只有十几张卡片,显然不足以全面反映词语的各种意义和用法。因此,义项失收很难避免。另一方面,词语的意义在不断发生变化,新义新用法不断产生,而先期利用人工采集的语料对于词语意义变化的反映有较大的滞后性,这也会导致某些新产生的词义未能及时收录进词典。因此,应当充分利用当今先进的中文信息处理技术,基于现代汉语海量语料库,对词语进行词义标注及统计分析,为词典条目义项的设立提供详细可靠的词义信息,这样既能有效地防止义项失收,也便于发现词典中衍设的义项。
2)进一步提炼具有可操作性的义项划分方法
如何合理地归纳义项是词汇学和词典学共同面对的难题。近几十年来,尽管《现汉》编纂者和众多词汇研究者对此进行了大量研究,但仍缺乏理想的具有可操作性的义项划分方法,这是导致词典义项归纳粗细不一的主要原因。今后,需要细化义项划分方法,比如,为不同词类的词语分别制定具体的义项划分标准、根据词典的性质、功能或规模确定义项划分的颗粒度等等。如果能在词典编纂或修订之前,为名词、动词、形容词等不同词类的词语确定细致的具有可操作性的义项划分标准,定会促使同类词语义项划分的粗细趋于一致,从而避免“暴涨:涨”“吼:叫”“老:小”这类有语义类聚关系的词出现义项设立粗细不一的情况,进一步提高条目义项与词语义位的对应性。 [11]
[参 考 文 献]
[1] 苏新春.汉语词汇计量研究[M]. 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02:87-113.
[2] 张 莉.现代汉语多义词新探[D].山东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5:76-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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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韩敬体.论《现代汉语词典》释义的一般原则[J].辞书研究,1993(5):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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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邹玉华.《现代汉语词典》(修订本)义项划分二题[J].语文建设,1998(1):34-35.
[10] Landau, S. I. Dictionaries: The Art and Craft of Lexicography[M].(《词典编纂的艺术与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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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现代汉语词典》五十年[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前
言)2.
(此文刊于《江苏大学学报》2009年第5期)